“父亲。”宁清担忧的看着宁则，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宁则的悲痛和恨意。
从宁则口中听到这些往事，她的心情也很沉重。
原来，这就是宁则和容氏多年来只得了原主一个女儿的原因吗？假若她没有给宁则和容氏用灵泉水，那么是否最终他们也会如同先祖那般早死？
宁清忽然觉得，所谓世间的因果，就是如此吧！她虽夺了他们女儿的肉身，却也还了相应的了。
宁则很快就冷静了下来，再度睁开眼时，又是那般让人看不透的深沉了。
他看向宁清，继续说道：“父亲死之前，命我带着仅剩的人马，悄悄登陆，隐匿在人群之中，再也莫要回到海岛上了。我依言行事，登陆之后，因为携带着多年来累积的财富，很快就将生意经营了起来，待到你出生后，我和你母亲就计划着买一个虚职，或者做一个皇商，好让你有一个好些的出身。谁知后来恰好遇到干旱多灾之年，又有外族来犯，天子内忧外患之际，我果断寻了门路，见了天子一面，愿意拿出六百万两银子充作军饷，资助将士将外族击退。”
宁清有些讶然：“不是说只拿出一百万两吗？”
宁则哂笑道：“两国交战，一百万两算什么？那六百万两也不过是第一批的银子，之后陆陆续续又给了一些，都是各种名目的，当初出钱时，我只有一个要求，那便是求一个官宦出身，并且对外只说一百万两银子。只是没想到的是，天子居然会赐我爵位。”
宁则想了想，才说道：“或许天子看我只得了你一女吧！”
说着，宁则忍不住笑了起来，而今他即将有儿子了！
宁清有些了然的点点头，心想也是，一百万两如何能得一个爵位？宁则要求对外说这个数目，只怕也是担心遭人惦记的缘故。
天子赐爵，就意味着只要荣宁侯府乖乖上缴一定的财物，荣宁侯府就是天子罩着的，其余关系只需照规矩疏通即可了。
父女两又谈了一番，宁则才神情慎重的对宁清说道：“清清，府中的事情，父亲已经都和你说了，若是日后再遇到鲨鱼帮的人，你可千万要小心，若是能够避开，便避开吧，虽说我恨不得剥其皮碎其骨，然而如今荣宁侯府仅存的势力只能自保，不能再和鲨鱼帮抗衡了。”
宁清点了点头，乖巧的说道：“父亲，女儿知道了，您就放心吧。”
白鲸帮覆灭后，鲨鱼帮一统海域，十来年的经营，早已经成了海中一霸，以荣宁侯府如今的局面，当真是难以抗衡的。
不过，既然鲨鱼帮的触角已经在京城出现，那么日后的交集只怕不会少了。
宁清想起蓬莱阁的掌柜的说鲨鱼帮的少主乃是他们东家的贵客，那么……
宁清看向宁则，说道：“看来蓬莱阁背后的人，就有鲨鱼帮了。”
女儿一点就透，这让宁则十分骄傲。他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浙商只是表面上的东家，实际上给蓬莱阁提供海货的，就是鲨鱼帮。这些年，我们家的生意很广，但是不触及海货，便是不想和鲨鱼帮撞见，只是又担心被人疑心，才只在一家做海货的商行中参了一股罢了，对外只说没有太多门路。”
宁则和宁清谈的差不多时，天色也黑了下来，有丫鬟过来禀报，说夫人已经摆饭了，让他们过去用饭。
两人便一同走出小院，打算去正院和容氏一块儿用饭。
走在花木夹道上，宁则叮嘱着：“此事莫要和你娘亲说，省的她担心。”
宁清乖巧的点头应下，容氏身怀有孕，她自然不会和容氏说这事，令容氏担忧。不过宁则能够这般坦诚的将往事都告诉她，对待她的方式如同一个成年人，这让她心中很舒服，能够感受到宁则对她的尊重和宠溺。